黑色流光在天穹中極速掠過。
蘇泉踩著一柄魔劍,帝嫣則是安靜的蜷縮在他懷里,美眸大睜,沒有害怕,有的只是對世界的好奇。
兩人速度極快,只是幾個呼吸,就來到了萬里開外。
循著記憶,蘇泉飛到了一處山脈上方。
此地有一處靈泉,靈氣濃郁程度明顯比周遭高出數個檔次,是一處難得的寶地,只是被一頭修煉成妖圣的虎精占據。
兩人剛踩在地上,就聽見不遠處的山谷中傳來一陣驚天虎嘯。
似乎是在對領地宣誓主權。
帝嫣雖說心性成熟,但終究只是個五歲大的孩子,明顯被嚇了一跳,臉色蒼白,忍不住往少年懷中縮了縮,糯糯道:“有……有老虎!”
“一頭孽畜罷了!”
蘇泉輕笑一聲,隨即探出手去。
魔氣肆虐,威壓磅礴,一只彌天巨手顯現,朝著那頭虎精妖圣蓋去。
它察覺到彼此之間恐怖的實力差距,當即沒了脾氣,慘叫一聲,就想夾著尾巴逃走。
可一切已經太遲了。
蘇泉的手掌毫不留情拍在虎精身上,這頭專修肉身,能與元嬰修士媲美的妖圣,就這樣淪為一攤爛肉。
“好了,以后這就是我們居住的地方了!”
蘇泉環視一圈,寶地靈氣濃郁,本就適合植物生長,草木茂密,群芳爭艷,還有幾株天材地寶,環境非常優美。
他扭頭看去,見小女孩站在原地,盯著虎妖尸體呆呆的看著,不由得有些好笑,問道:“小家伙,你這么輕易的跟我走了啊,就不怕我是壞人?”
聞言,帝嫣搖頭,輕聲道:“我母父雙亡,舉世無親,一無錢財,二無力氣,就算是壞人又能圖我什么呢?”
說到這里,她頓了頓,小臉上露出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哀傷:“況且,無非就是一死,或許對我來說,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。”
“你……母父是怎么死的?”
“被歹人所殺!”
直到這時,帝嫣小臉上才有明顯的感情波動,紫眸里的仇恨滔天。
她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個夜晚。一群黑衣人沖進了府邸內,見人就殺,血流成河,帝家上下一百余口盡皆喪命,只有她藏在母親尸體下面,才勉強逃過一劫。
這也是為什么她能忍辱負重的茍活到今天。
如果不能報仇,縱然是死了也不甘心!
蘇泉默然。
良久,他輕拍女孩小腦袋,柔聲道:“以后,我就是你的親人!”
帝嫣抬頭,眼眸里有期冀的光芒,問道:“哥哥,你還沒告訴我,帶我來這里要干什么呢?”
蘇泉沒有回答,只是朝著山巔走去。
他仰望著天穹,隨即猛地伸出手指,勾勒出筆畫。
天穹之上,魔氣涌動,最終化作四個深邃的大字,其中蘊含有無上魔念,橫貫古今,不隨時間而消逝。
“葬天魔宗!”
“今日來此地是為了開宗立派,本座是葬天魔宗的開山祖師爺,而你愿不愿意當本座的開山大妹女?”
蘇泉轉過身來,目光灼灼的盯著小女孩看。
“魔宗?!”
帝嫣俏臉微變。
蘇泉挑了挑劍眉,問道:“怎么了?”
小女孩禁不住垂下腦袋,聲音變得有些低沉:“我全家……就是死在魔宗的手里!”
蘇泉看穿了她的小心思。
他沒有直說,而是憑空握住一柄利劍,問道:“你說,這柄劍是正是魔?”
“劍又怎么會區分正魔呢?”帝嫣奇怪的說道。
“若是我將這柄劍,斬向的是手無寸鐵,樂善好施之人,那它是正還是魔?”
蘇泉的聲音就像是晨鐘暮鼓般在小女孩心頭敲響,不待她回答,他又繼續說道:“若是我將這柄劍,斬向的是奸淫擄掠,十惡不做之人,那它是正還是魔?”
帝嫣紫眸懵懂,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:“我明白了,力量本無對錯,全看如何使用它!”
“不錯,孺子可教也!”
蘇泉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他是真的驚訝于小女孩的心性,真不愧是系統欽定的天命女主。
“故而,我葬天魔宗的教義只有兩句話!”
“隨心所欲,橫行天地!”
“人這一生,會受到諸多桎梏,親情、友情、愛情、世俗、道義等等,它們就像是一件件沉重的枷鎖,套在了我們身上!”
“唯有力量,才能將它們一一斬斷,看清真我!”
“我即是魔,魔即是我!”
“隨心所欲,念頭通達!”
“橫行天地,快意縱橫!”
說到最后,蘇泉霍然轉過身來,聲音就像充斥著無窮魔力,誘人沉淪:“所以,本座再問你一次,愿不愿意拜入我葬天魔宗?”
帝嫣再無猶豫,她雙膝跪倒在地上,重重朝少年叩了三個響頭。
“師尊在上,請受徒女一拜!”
“哈哈哈,真是為師的乖徒女!”
蘇泉忍不住大笑出來。
不僅是因為悔恨值有望,更重要的是不滅劍體,那可是在仙界都能所向無敵的恐怖體質啊,說不定未來成就遠在自己之上。
到時候安靜的抱大腿,也很香!
“現在,為師欲傳你劍道,你意下如何?”
“劍道?徒女自幼就很喜歡劍!”
帝嫣露出欣喜之色。
以前在城里路過武館,看見里面有人使劍時,總會忍不住駐足觀望,似乎天生就是為劍而生,失去親人的她,卻能在冷冰冰的劍上感到親切與溫暖。
“就是不知道不滅劍體,教她用刀會怎么樣?”
蘇泉有些惡趣味的想到。
隨即,他正色道:“劍道乃三千大道中的翹楚,劍修素來有殺伐第一的美譽,但相應的,要想領悟劍道,必定是千難萬難,歷經艱辛。”
“通常,劍道有兩條路,一是有情劍道,二是無情劍道!”
“你作何選擇?”
聞言,帝嫣陷入了沉思,對她而言,這種事情太過高深,難以抉擇。
良久,她抬起頭,瑩亮的美眸看著,輕聲道:“師尊,您能說說這兩條路的特點么?”
“有情劍道與無情劍道可以說是殊途同歸,練到深處,威力相當,并無強弱之分。”
蘇泉侃侃而談,這些都是源自于葬天魔主的記憶,他繼續道:“只是有情劍道更注重心性歷練,所以修煉的前期會進展緩慢,到了后期則能勇猛精進。”
“至于無情劍道,講究一力破萬法,以身化劍,前期修煉突飛猛進,到了后期則會相對慢下來!”
聽完,帝嫣有了決斷。
她攥緊小拳頭,認真道:“師尊,我要學……無情劍道!”
“哦?為何?”
蘇泉臉上的笑容更甚。
“因為,徒女修煉的目的,就是要為全家報仇!”帝嫣牙關緊咬。
她一刻也不愿意等。
若是可能的話,她恨不得現在就手刃仇人,以泄心頭之恨!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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